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祛祟禳灾——河湟汉族的婚礼歌
来源:
发布时间: 2014-03-21 17:05:57
编辑: 张启杰

  河湟汉族婚礼歌是由不同历史时期、不同地域的汉族移民的不断携入而扎根于河湟大地。虽然移植于河湟地区的汉族婚礼歌在历史的发展进程中,与当地少数民族的文化经历了复杂的文化整合和调适后,具有了一定的区域文化的个性,但是它的本源在汉族地区,因而它更具有我国汉族婚礼歌的共性。汉族婚礼歌中对神灵的崇拜、对祖先的信仰、对子嗣的祈求等民间信仰的内容盈满其间,河湟汉族婚礼歌也不例外。除此而外,作为信仰民俗的求吉意识在河湟汉族婚礼歌中更是分外张扬。

  民间信仰的核心与实质就是求吉。婚礼歌中不论是对神灵的,还是对祖宗的信仰,说穿了都归结于人们的求吉心理。敬奉神灵、祭拜祖先,无非是求得神灵和祖先的荫庇,无非是祈来吉祥和福瑞。在河湟汉族婚礼歌中,除了敬神拜祖来求吉而外,人们还用驱邪禳灾、趋利求财等行为方式来祈求吉祥,用吉言美语、隐喻象征等语言形式来祷祝平安。

  驱邪禳灾是一种巫术行为,也是一种求吉心理的反映,主要表现为人们用一定的赋予特殊意义的行为和语言来达到驱祟避凶、祛祸消灾的目的。表现驱邪禳灾的行为和语言在河湟汉族婚礼中层出不穷,而那些驱邪的行为大多用婚礼歌来表述,那些禳灾的语言本身就是婚礼歌的一种。于是在河湟汉族婚礼歌中充盈着关于驱邪禳灾的求吉意识。在大通、互助一带的《娶亲赞词》中曰:“演礼请新郎,请到五福堂,先报劬劳恩,烛燃点御香。乐奏商箫引凤凰,新人彩舆到门前,炮响一声动天地,吓得邪魔远逃窜。”

  “按照民间信仰的说法,新娘的灵魂和新郎的灵魂在结婚之前不属于一个家族,因而在新娘出嫁之际,其家族中的某些‘邪气’或‘凶神恶煞’会附在新娘身上到新郎家中捣乱,因而在迎娶新娘时要举行种种驱邪的法术。”这首歌中的“炮响一声动天地”其实属于一种驱邪的法术。河湟汉族有谚曰:“新人前面鬼挡道,亡人前面神开路”,当地俗信认为迎娶新娘时,一路总会受到一些邪魔祟气的侵扰,故娶亲人在路上或焚香化裱,或扬撒“喜帖”(上面写有“喜”字的小方块红纸)加以祝祷和禳解。一路禳解还不足,娶到男方家门口仍有不少祛邪除祟的仪式。其中较为常见的就是新妇跨火风习,火在人们意识中是具有驱邪祛魔的功能,婚礼中“每每用火为结婚式中驱避恶势力的手段。 ……当新娘既达新家时,为净除途中所遇的恶魔污染,乃焚烧小束干草,令新娘在火焰上面跨过的风习。”不少婚仪用火习俗,其旨多为驱魔祛恶。如今的河湟汉族婚俗中,新妇初至时不仅要跨火,而且迎接她的还有轰然雷鸣的鞭炮声。鞭炮齐鸣、火光四射,不仅传达着喜庆,同时也蕴含着“响声摄魔,火光驱邪”的信仰。“炮响一声动天地,唬得邪魔远逃亡”,在炮声和火光的震慑下驱除了新娘一路带来的邪恶。赶走了祟气,意味着得到了吉祥,歌声中人们的求吉愿望与炮声火光一同迸发。

  当一对新人进入洞房后,旨在趋吉避害的禳床仪式中,人们的求吉意识得以全面彰显。同时,在伴随禳床仪式的禳床歌中“求吉”同样是分外张扬的主旋律,其中禳灾祛凶是禳床歌中人们求吉意识的一个主要方面。如:“一禳青龙不沾床,二禳凶煞出洞房。”“双脚踏在象牙床,踏得白虎离了床。”当地人深信青龙、白虎是冲犯洞房的“双煞”,于是它们就成了主要的禳避对象。具有“巫”性质的禳床者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在床上左踏右踩,用这种动作和语言巫术使得青龙、白虎沾床不得。在禳床者的禳解下,邪祟远遁,新郎新娘得以平安吉祥。禳解是一种驱邪消灾的巫术,是祈福招瑞的一种行为,也是人们求吉意识的直观反映。

  河湟汉族婚礼歌中的祛祟禳灾是人们的一种求吉行为和观念,而那些趋利求财内容亦是人们求吉愿望的具体体现。财物是人们生活中所必需的,丰裕的财物是一个人幸福指数中的一项重要参数,人们为了使自己生活得滋润一些,免不了对金钱有一种向往和追求,这是人之常情,确也无可厚非。尤其在婚礼中,人们祝愿刚“成家”的新郎新娘,在今后的“立业”中广聚钱财,能够过上幸福如意的生活。基于这种美好的愿望,河湟汉族婚礼歌中不时出现为新人求财趋利的内容。如流行于湟源地区的一首《迎接新娘祝词》曰:“新人到了财门上,金银财宝往里淌。单扇门儿双扇开,囫囵元宝滚进来……”金银元宝滚淌而来,随同新人而来的昌盛财运使婚礼歌中的求财趋吉意识毕现尽露。与这首祝词非常相似的还有一则流传在大通地区的《禳床词》,词曰:“新郎新娘畅开怀,又恭喜来又发财,囫囵元宝滚进来……”一对新人在欢畅开怀中珠联璧合,加之滚滚财源使原本喜结连理的情深伉俪锦上添花。求财意识如同源源不断的囫囵元宝而涓涓流淌,趋吉理念恰似新人间的脉脉深情而丝丝不绝。

  装箱歌是以趋利求财为主题的婚礼歌之一,其伴随的装箱仪式的要核是求富增财,于是装箱歌的精髓就成了聚财求福。如:“箱口朝天,导来财源。银子疙瘩‘老人头’,全部装进箱里头。娘家亲人牢掌箱,怕是箱子底儿漏。财帛汇集,福延千秋。”白银、钱币装满箱,箱满则财裕,财裕则福多。箱中装钱不仅是为了汇集财帛,更是为了“导来财源”,其间的趋利求吉意识显而易见。(作者:蒲生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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