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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伟:青稞酒:历史与文化的涓涓溪流
来源: 青海作家网
发布时间: 2015-01-14 16:16:27
编辑: 木子

  青稞酒:历史与文化的涓涓溪流

  ——散文集《青稞与酒的记忆》简评

  刘大伟

  翻开《青稞与酒的记忆》,同时也翻开了有关故乡互助的绵密回忆。文集封面上的格子窗是我熟悉的——那贴着窗花、映着白雪的景致将多少故事留在了温暖的打泥炕上。那时,炕桌上定然摆放着两碟酸菜炒粉条和一盘炉馍馍,围桌而坐的人们在阳光的熨烫下早已将三杯两盏淡酒的矜持换做了不醉不归的架势……

  屋内酒香氤氲。推窗望去,不远处便是独坐苍茫的鼓楼。若不是飞檐上叮咚作响的风铃描摹着时光的印痕,土乡儿女可能都一个个变成长醉不醒的刘伶了。但他们清醒的是,有鼓楼就有家园,有青稞就有美酒。打开另一扇窗户,眼前是一幅完整的酿酒序列图,目睹饱满的青稞籽粒终成甘醇清冽的酒浆,我几乎从想象中醉去,又从文字中醒来。

  是啊,我翻开的只是一本书——站满了谦虚的青稞,也站满了昂首的男人的一部秘密词典。不能忽略,里面也有好酒的女子,她们如麦穗般荡漾着,一束束动人的麦芒柔韧而犀利,仿佛已洞穿整个世界。接下来,我才要翻开目录,仔细阅读着故乡的青稞与酒的朋友。我专门挑出那些能饮善战的“酒家”们,看他们是如何将酒桌上的豪情演绎为文字里的骨头的。随着阅读的深入,很快我就成了一个痴迷的孩子,不时惊讶于一段厚重的历史、一则神奇的传说、一场感人的酒事和一首美妙的酒歌……

  文集中有关青稞的记述,几乎都来自几位成熟持重、散文创作颇有建树的作家之手。耿占坤在《青稞:馥郁高原造化》一文中说:“青稞,从时间深处生长,在文明深处成熟,它已经远远超越一种植物的自然属性,而成为特殊生存环境中一部关于人类生活的故事,成为一座高原的传奇。”诚然,在高寒缺氧的青藏,只有具备柔韧、顽强、耐寒且生长周期短的农作物才能生存下来,进而育出籽粒,形成佳酿。而青稞一样站立的青海人,在三千多米的海拔上,用青稞喂养儿女,将紫外线当作了胭脂,那高原红的脸上显现着天然的憨厚和倔强。祁建青和李万华两位作家使用了相同的散文标题《瓦蓝青稞》,使得青稞更加形象和诗意,也反映出老百姓朴素的审美观。记忆里的瓦蓝青稞实际上是黑大麦的一种,黑中透紫,紫中发蓝,似乎它饱满的籽粒中造就酝酿着一滴酒、一片海,水质瓦蓝而透明。“谙熟是村庄之路/好找是乡亲们的门。就在/青稞的根部,纵身泳入/伴随和追赶、潜藏并生长、就在青稞的波澜深处/拔亮灯捻,展示这把刀/向着青稞即将死亡的根/我便是埋头继续酿酒的人。”祁建青在一首诗里这样歌唱,唱出了一粒青稞与一个人内心葆有的那份蓝,让人不由想到——在浓浓的乡情中,瓦蓝青稞和酿酒人对于生命的再造和延续,是最令人动情的一种。李万华笔下的青稞则记述了几代人的历史沧桑和一个孩童的成长,细腻的情思里时时透出一股锟青稞的悠香,生活在她笔下显得质朴而诗意:“我于麦芒间放眼,看见迅速庞大的青稞穗头,遮去远山峰顶的白雪,那是我一年四季都可以仰望的白色花朵。”

  如果说青稞代表了高原人站立于世的一种姿态,那么青稞酒就是流淌于历史与现实之间的一条情感的溪流,维系着我们驳杂的生活。文集中有关青稞酒的篇什占绝大多数,从中引出的难忘酒事与酒后真言读来颇有意味。察森敖拉在《那年、那人、那酒》中写道:“那是一瓶来自我省互助县的青稞酒,这种酒在当时也算‘席上珍品’了。打开瓶塞,一股略带青稞味儿的酒香沁人心脾,三个人猜拳行令、吆五喝六,喝得好不痛快。”在青海,向来有“无酒不成宴”的说法,无论婚丧嫁娶,划拳喝酒就是表情达意的最佳途径。平日含蓄内敛的青海人,喝了酒,才会表达出真实的忧伤或喜悦,特别是酒后的真言,道尽了他们的沧桑人生。刘新才在《唯有饮者留其名》中记述了来自土乡的几位文友:“燕,这个湟北酒徒,算是把一半交给了官场,一半交给了酒场。史,陷在音乐的深渊,却在酒里一再搁浅。翔,眯着小眼,酒过三巡,口若悬河。狼狼和齐,三杯两盏淡酒,五步之内必有芳草。泰,老夫,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些熟悉的面孔,曾映在我的酒杯里,每年总有那么几回要端起它。王永昌的《青春酒事》则把我们带到了大学时光,那段花开花落的岁月,其中有关毕业季的描述被青稞酒渲染得伤感而动情:“所有误会和过节尽释杯酒之中,满心尽是对大学时光和同学的留恋。那一夜,有人坐在床上哼唱一辈子让我们回味的《同桌的你》、《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有人蹲在窗户上,对着夜空唱花儿……没人可以因此而嘲笑,我们因了酒而坦诚,彼此深深理解和安慰。”是的,岁月如酒,那年青春,我们从酒中看到了内心的花园。

  “黑青稞熬下的威远酒,嫑待盅盅儿浅下;八洞神仙醉下子扎,把肝花儿五脏放下。”这是引自邢永贵《酒香氤氲》的一首花儿。这首别致的花儿唱出了青稞酒的传说,而所有的传说承接着一定的历史,文化是其得以延续的脉搏。文中将酩馏酒的传承历史和酿造技法做了详尽记述,按民俗文化学的视角来看,颇具民族志式的深描手法。王海燕的《在湟水那边》,文字缱绻,将威远小镇、镇子人和他们的平淡生活用酒串联了起来,读来满心的熨帖。他笔下的小镇,是麻雀儿也能和二两酒的小镇;小镇人更是好酒、厚道,喝酒实诚,酒坛子不倒人不倒。每到年头节下,亲戚们来了——灌来二斤散酒,便开始了土炕上有关一场酒的盛典。井石在《酣畅淋漓的青海酒话》中涉及到了大量行酒礼仪,规程繁复而严苛,富有谐趣,这也是青稞酒文化的魅力所在。文中那首酒曲《十道儿黑》更是将民间智慧与生活经验融合到一起,展现了独特的民俗文化氛围。“西方人要把好酒留给自己享用,而中国人则要把佳酿分享给朋友。”刘鹏从文化差异的角度解析了酒对中国人而言,是维系情感的纽带,永远流淌着温暖的情怀。正如佩夫所言:酒中乾坤大,壶中日月升。有酒朋友的人,无疑是幸福的人。

  生活在高原上的人,习惯了和青稞站在一起,谦虚地低了头,聆听岁月如歌;而历史之河就在酒香氤氲的天地间涓涓流淌……这样的记忆属于甘醇的青稞酒,更属于庄廓院内,被炊烟熏黑了的文化层垒。

  【刘大伟:诗人、出版诗歌集《雪落林川》等专著,任职于青海师范大学文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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